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郭秉文 “四个平衡”的办学思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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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、郭秉文“四个平衡”办学思想

         从南高的成立和发展,到东大的创建和崛起,始终都处于学校核心位置者只有郭秉文一人。荜路蓝缕、惨淡经营、卓有建树,可说是郭秉文在南高、东大办学10年的真实写照。郭秉文长期担任南高、东大校长,因而有“东南大学之父”的赞誉。作为20世纪上半叶中国最著名的教育家之一,他把办学方针归纳为一个“平”字:“平,是治学治事的最好的座右铭”。就大学教育而言,他认为应该力求达到“四个平衡”。(张其昀:《郭师秉文的办学方针》,《中央大学七十年》,1985年版,第75页。)
        (一) 通才与专才平衡

        郭秉文认为大学应培养多种类型的人才,设立多种学科,本科注重通才教育,不忽视应用;专科注重专才教育,不忽视基础,两者相辅相成,不可偏废。但两者并非截然分开,所以,一所综合大学的优势也正在于通才与专才的相互调剂,“使通才不致于空疏,专才不致于狭隘”,而成为“平正通达的建国人才”。在这方面,南高、东大校长郭秉文(1919~1925年在任,实际自1915年起即参与主持校政)与北京大学校长蔡元培(1916.12~1927年在任)的观点并非完全一致。尽管蔡元培年长郭秉文11岁,但两人都是当时中国领导潮流的一流教育家,治校时间都长达10年之久,所执掌的又都是中国顶尖的高等学府,以致于“南高(东大)与北大并称”,“北大东大”隐隐然“成为中国高等教育上两大支柱”。(张其昀:《郭师秉文的办学方针》,《中央大学七十年》,1985年版,第75页。)然而在办学方针或办学指导思想方面,两人却是见仁见智。蔡元培认为:“学者,研究高深学问者也”;而且“学”与“术”应有所区别,即“学”是学理,“术”是应用。所以办高等教育应正确定位、合理分工、科学命名,如工、农、医等“术”科要偏重于应用,宜称“高等专门学校”,文、理、法等“学”科要偏重于研究,可称“大学”;“高专”与“大学”只是分工的不同,没有层次的高低。故他在北大校长任内,就曾将北洋大学的法科归并于北大,而将北大的工科调入北洋大学,并停办了农科,而只设文理科与法科,意在使“大学”集中力量办好真正的“学”科。北大的学科设置后为不少大学所效仿。而郭秉文则认为,一所综合大学,可以既设偏重学理的学科,同时又设偏重应用的学科,两者互补,相得益彰。按照郭秉文的这一思想创建的东大既设置了文理、教育科,又设置了工、农、商科,学科之多,居全国之首。东大学生自办有《数理化杂志》、《史地学报》、《文哲学报》、《国学丛刊》、《教育汇刊》、《农业丛刊》、《工学丛刊》、《体育季刊》等公开出版的学术期刊,内容涉及数、理、化、文、史、哲、工、农、地、教育、体育等10多个学科,它们各有千秋,相互影响,使得整个校园都为深厚的学术氛围所笼罩。许多南高、东大毕业生都认为这种通才与专才相结合的教育使他们终身受益。

        (二) 人文与科学平衡

        人文与科学平衡,在这里有两层意思。第一是开办综合大学,需要人文社会科学与自然科学并重,需要两大类学科的相互交叉和渗透。所以,东大的心理系,即同时属于“文理”和“教育”两科;生物系,同时隶属于“文理”和“农学”两科,旨在收到人文与科学相互利用对方优势、汲取对方长处、依赖对方支撑的实效。第二是,大学既要提倡民族精神、重视民族文化,又要吸收西方文明,重视科技新知。通过沟通和融合,使大学成为弘扬民族文化的基地,成为发展近代科学的重镇,成为中国文化与西方科学的有机结合部。当时,新文化运动风靡全国,而否定中国传统文化、宣传“全盘西化”的腔调也愈来愈高。于是东大教授吴宓、梅光迪、胡先骕、柳诒徵、汤用彤、刘伯明、缪凤林等人创办了以“阐明真理,昌明国粹,融化新知”为宗旨的《学衡》杂志(英文译作Critical Review)。该杂志很快便成了“风行全国,备受各方重视的重要刊物”。同时,近代中国第一个以“科学”标衔的学术团体——中国科学社所创办的《科学》月刊也正在由南高、东大的教授们出版和传播着。耐人寻味的是,身为学衡派主将的胡先骕等人同时又是中国科学社的重要成员,这不能说不是对“人文与科学平衡”的一个生动诠释。

         (三) 师资与设备平衡

        郭秉文认为,大学教育当然以教师为第一,但是物质设备亦不容忽视。东大初建时,在经费十分困难的情况下,就曾重点筹划改善教学科研的条件,图书馆、科学馆、体育馆皆列入优先考虑的重大问题,图书馆、体育馆于1923年落成;而1927年竣工的专事研究的“科学馆”,则可能要算是当时中国大学的第一座科研楼。在经费奇缺、许多高校连薪金都难支付的20年代,东大能斥巨资兴馆建舍,既让人惊讶于学校的筹资有方,又让人钦佩办学者教育家的战略眼光。此外,学校还拥有农业实验场100余亩,租用农场3000余亩,争取到北极阁气象台、中央观象台、江宁测候所作为师生实验、实习的场所;并将玄武湖作为水生植物和鱼类的试验池;同时努力谋求理化实验室的充实和发展,并获得美国洛氏基金会资助。学校考虑到上海是中国的经济、信息中心,遂将商科大学建于上海。凡此种种规划与努力,目的均在改善教学和科研条件,培养各类合格人才。故南高、东大毕业学生,大多具有较厚实的基础和较娴熟的技能,为社会各界所倚重。

        (四) 国内与国际平衡

        郭秉文认为,东大不仅要成为中国教学、科研的中心,还应成为国内外的学术交流中心。因为只有博取百家之长,广求世界知识,才能使学生放宽眼界,开拓心胸,广纳人类文明和智慧。所以东大每年必请多位国内外著名人士来校讲学或演讲。如1920年4月,美国教育界泰斗杜威,来校演讲《教育哲学》等,并与教育科师生进行多次座谈;同年10月,英国大哲学家罗素来校作了《关于哲学》的演讲;1924年,印度大文豪、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泰戈尔来校作了《中印文明》的演讲;同期,美国著名教育家孟禄、德国新活力论创立者杜里舒等人,也曾来校考察和演讲。郭秉文希望藉此使东大师生调和文理、沟通中西,放眼世界、虚怀若谷,唯真是求、唯美力修,从而具备“钟山之崇高,玄武之恬静,大江之雄毅”这样一种“国士”的风度和气节。可以说,20年代的南高、东大已然成为我国进行国际学术交流的一个重要窗口,是中西文化交流的热点所在。